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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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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直的馬路上,稀稀疏疏的車向西駛去,兩名身著黑色制服的小夥子對稱站在巨大的噴泉兩旁,目不斜視。不知深淺的歐式宅院裏靜得只聽得見鳥叫,各色植物郁郁蔥蔥,穿過長長的走廊,幾套西式洋房映入眼簾,宅院不遠處就是一個政府建造的500畝的濕地公園,從空中俯瞰,很容易誤認為是小區的後花園。

最裏面的一套洋房裏,偌大的客廳只擺放了一張法式雕花棕色長條木桌,上面沾滿了雜亂無章的油彩,地上到處都是紙張、油彩、畫筆……除此之外,沒有客廳裏任何家具,唯一算得上裝飾的便是厚重的卡其色進口純棉窗簾。

元澤楷兩眼空洞地看著白色的紙,轉動著手裏的鉛筆,紙上隱隱約約有一些塗抹過的痕跡。元老爺派各路人馬正在滿城搜尋他的下落,機場、高速、鐵路甚至連輪渡碼頭都布下了天羅地網,他現在是插翅難飛。對於元澤凱來說,逃離元老爺子的圈養,逃離世人眼中所謂的安樂窩,任何地方都可以讓他自由呼吸。

回想起,訂婚宴上糕點區的角落裏兩聲爆炸火光四溢,賓客們四下逃竄,他立刻警覺到這是個天賜的逃婚好時機,他謹慎地從窗臺往下往了一眼,兩層高的樓有些嚇人,想到留在這裏就要面臨的人,他狠狠心蹲下身子跳了下去。一輛白色的車就徑直開了過來,載著他拐了好幾個彎,行駕到監控盲區高速駕駛的汽車穩穩地停了下來,元澤楷戴上了一個黑色鴨舌帽,穿了一身休閑外套,被人駕在了一輛哈雷摩托車上,走小道駛出了市區……

門開了,一個男人走進了客廳,手上提了一個餐廳的打包盒。

元澤楷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他頭也沒回地說,“辛苦你,謝謝”

男人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站在那裏等待,元澤楷回頭看了一眼來人便轉過頭去繼續看著畫板,淡淡地說,“沒想到過你會幫我”

“我也沒幫到你什麽,只能說你運氣好,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那個男人語氣堅定。

“龍生九子,個有不同,我們都姓元,誰都看得出來,你比我更適合坐在天宇集團的位置,多虧了我們元家還有一個兒子,要不然我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元澤楷說話直截了當,也不擔心元翔毅會生氣。

“你從小就資質過人,只是把從父親那裏繼承下來的經商天賦,用到了繪畫上,最近新加坡有一幅叫做《醉仙》的畫以50萬的價格賣出,不就是出自你之手?”

元澤楷放下了手中的筆,思考他怎麽會知道,繪畫需要練就一顆清靜的心,名聲、利益都會讓畫家迷失方向,要不是脫離了家族斷了經濟來源,他不會將心愛的作品匿名拿到市場上去拍賣。

很快,元澤楷就笑了,元翔毅的話倒也解開了他的疑惑,“我原以為躲在新加坡藏得夠深了,沒想到因賣畫將身份暴露了,導致功虧一簣。我爸寶刀不老啊,早就應該想到拍賣行的人跟元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元翔毅頗為同情地看著他懊惱的笑容,覺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帶有幾分純真,有些羨慕他。如果不是十八歲那年,母親車禍意外欠下了高昂的醫療費用,他也不想回到元家,只是現在身居高位,步步深陷,想要再回做一個普通人,已是不容易。

“你身邊那個木小小,簡直絕了,說,怎麽騙到手的?”有些酸溜溜地說,雖然元澤楷與哥哥平日的接觸不多,還是聽說他身邊的女人不是十個手指頭能夠數得過來的。

“我沒想過要騙她”同時,元翔毅腦海裏不爭氣地就浮現出之前假扮助理接近木小小場景,隨即補上了一句“她不同於以往那些女人,讓我有一種陷下去的感覺,強烈到有些無法自控”

“別別,撒一地的狗糧,我房間本來已經夠亂了”元澤楷受不了他對木小小癡情的樣子,也不是他希望得到的答案。

“你不是有了古鴛了”元翔毅補刀。

“別提那個煞星”元澤楷聽到古鴛的名字露出一副受夠了的樣子,他從骨子裏害怕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避之不及。

“古鴛是家裏最小的,從小錦衣玉食,出門了有上面兩個哥哥護著,在家裏有父母以及一幫傭人寵著,有點小姐脾氣也正常,但是,本性不壞,喜歡他的男人不少”沒有人再比元翔毅更了解古鴛了。

“那你幹嘛不要”元澤楷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我只當她是一個妹妹,況且,父親把她許給了你”元翔毅解釋到,並沒有說出更多的往事。

“我也夠冤的,剛被父親從新加坡帶回來,就跟我說訂了一門親事,還不是別人,偏偏是古家的那位小姐。小時候就擡頭不見低頭見,見識了她乖張的十八般武藝,還總是欺負我,這次回來見他,只覺得她看起來更加讓人畏懼。實在要結婚,還不如像古代一樣,讓父親給我討一個丫環做老婆,省得還要花心思去討好。女人最是難養”元澤楷說出了歸國之後心中的不滿,他巴不得元翔毅回去轉告古鴛及父親,自己懶得再與他們廢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元翔毅接了一個電話,停在車庫的阿大叮囑他該走了,他說了一句好。

元翔毅臨走之前對元澤楷說,“上次給一個朋友幫了點小忙,就把這套洋房的鑰匙仍我桌上了,房產證的手續一直沒過戶,你不嫌棄,就住下吧。這個院裏的房子住得人少,投資的人多,也沒什麽熟人,日常的起居食宿,都由阿大幫你安排好了,父親再怎麽查,也想不到你會在這裏。”

元澤楷早知道元翔毅辦事妥當,從窗臺上跳下來發現裏面坐了阿大,就覺得自己安全了。

門關上了,他重新拿起筆尖,默默念叨著“阿喀琉斯”之類聽不懂的單詞,在畫板上反覆塗塗抹抹,他坐在畫板前面兩天了,一無所獲,不過能夠有一個安寧的空間,拿起畫筆思考,是人間頭一大美事。歸國之後已經遠不及在新加坡靈感迸發,畢竟這是一個擾亂人心的是非之地,也就是待一天算一天,元家少爺的名頭害苦了他。

元翔毅走出門,阿大已經把車開了出來,

“澤楷在這裏還算住得慣”阿大對元翔毅說。

“嗯”元翔毅然知道自己也並不是純粹地在幫元澤楷,也是在幫自己穩固在天宇集團的位置,天宇集團早就分了兩派,一派是以元老爺子為首的舊屬下,另一派是元翔毅接管之後,扶持起來的新勢力。兩代人不一樣的經營公司的思維方式,造成了他們水火不相融,舊派部署更希望管理能力稍微弱一些的元澤楷能夠回來執掌天宇集團,這樣下面的人就可以一手遮天。何況,即便是新時代,元翔毅在他們眼裏也只是個不明來歷的私生子,身世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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